到了约定的时辰，姜荫荫磨磨蹭蹭半天方摆驾东明殿。
可她到底还是低估了沈清漪的脸皮，她都到了东明殿，沈清漪居然还没来。
“去，虞宁姑姑去给沈太妃递个消息，本宫就在这院子里候着了。”
真要她巴巴地跑去沈清漪居所，那是想都不要想。
虞宁姑姑领命离去后，姜荫荫便于院子里寻了处凉亭落座。
刚坐下不久，那日见到的何美人便不知怎么就找来了，站在石阶下同她福了福身：“皇后娘娘，半雪是代姐妹们来谢陛下和娘娘大恩的。”
虽然心知她们谢的是什么，但姜荫荫还是表达出不解：“怎么，何太妃是不如沈太妃一般对先帝情深意切吗？”
何美人脸色变了变，着急道：“哪能呢，先帝待我们都是极好的，不用侍寝都可往上升位分，也不用考虑争宠和孩子的事！再没有比先帝更宽容的帝王了。只是……”
“离家太久，一年也见不上亲人一面，我们还是希望……”何美人悄悄抬眸觑了眼姜荫荫，“若有机会能归家，还是希望可以回去的。”
姜荫荫着实被这番话惊了惊：“没侍过寝？一次都没有？不，你们全都没？”
“先帝都不来后宫……”何美人尴尬地说了一半，话锋陡转，“连沈太妃都没呢，我的侍女听她宫里的宫人提过，先帝当年去她那儿也只是单纯地聊天，床榻都不上。能侍什么寝？”
姜荫荫手里的茶盏险些没端稳，好家伙，这就是当初跑来她面前耀武扬威的宠妃？
“先帝当初在位也有好几年，你们就没动过半点心思？”
何美人红了红脸，看起来无措又尴尬：“实话说，见过先帝后是有的，但没过多久就想明白了。有姜后在呢，也轮不上我们。”
姜荫荫不乐意了：“姜后当年也只是个贵妃，难道还拦了你们不成？”
何美人连忙摆手：“不是，是有姜后在，先帝根本就不会给我们机会。”
似乎是害怕自己没说清，何美人又急忙补充道：“先帝虽然从不言明，可他是如何对姜后的我们都看得清楚。所以后面也就明白了，先帝是在等姜后长大呢。而事实也是如此，姜后及笄后，先帝往灵秀宫的次数就多多了。若非先帝对姜后真心喜爱，姜后也不会还怀着身孕呢，就追随先帝去了。”
“瞎说什么？”姜荫荫羞恼地放下茶盏，末了注意到何美人神色方有所收敛，“你如何得知姜后有孕的？”
福王他们应当不会大肆宣扬才是。
何美人明显还怯怯着：“那日沈太妃发了好大的火，听闻将她殿里的东西都砸了大半。许是对姜后有孕觉着不甘罢，当初到最后也只有她，还心心念念着想要先帝的宠爱了。到现在都还自欺欺人觉着先帝最宠爱的是她。”
“本宫竟不知，何美人是个喜好在人背后嘴碎念叨的人。”
沈清漪冷冷的嗓音传来时，姜荫荫亦是轻嗤道：“沈太妃此言差矣，这何太妃谈论的明明是姜后，而这不过是因为本宫想要更加了解这个未曾见面的堂姐。至于沈太妃，仅仅是旁枝末节而已，若是如此都要训诫，那不觉得自己管得太宽了吗？”
“哦，是吗？那本宫也很好奇，皇后娘娘与先姜后究竟是真的堂姐妹，还是更名换姓，李代桃僵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