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西头上冒出问号:“三郎你家亲友很多?”

    王三郎一愣,“为何这般问?”

    “不然你作甚又来买饼干。”叶西淡道,昨日王三郎买的那些,足有十几斤,便是一家亲戚分一斤,也有得分吧。

    王三郎哈哈一笑,过来搂叶西的肩,很是哥俩好的样子,“四郎啊,我问你,我家叔父是你师长,所谓‘一日为师终身为父’,我这个你老父亲的侄子,同你关系如何?”

    叶西不为所动:“十四斤饼干的关系。”

    扑哧。

    一旁王三郎的小厮低着头,身子摇晃得厉害。

    王三郎嘿了一声,没话说了,半晌,颇不痛快道:“那便是买卖关系,我这大顾客问你,你家铺子何时开张,总能说罢?”

    “十四斤的大顾客?”

    小厮默默背过身去,作尿急状。

    王三郎也给气笑了,自知言错,只得好声好气道:“还望四郎告知,等开铺当日,兄定去捧场。”

    叶西心知不能太过,秉着眼前这位是个潜在大肥羊的原则,便说了大概时日,毕竟具体的开张日期一家人还未商量,他也不能武断。

    说完又邀人在家坐了坐,只是叶云去村中人家寻羊乳了,叶南同叶北则去木乔新居处帮忙,家中一人也无,王三郎在这坐了会儿,同叶西吃了些饼干,便起身告辞了。

    临走时叶西从屋中拿了几副三件套,用麻布裹了,丢给了小厮。

    既是只牵家带友的肥羊,拿来作一作牙刷的宣传也挺适合的。

    小厮见那半新不旧的麻布,只当装的是甚么乡下的小玩意儿,并未放在心上,跟着自家郎君谢过叶西,便驾车离开了。

    他这头刚走,叶云便回来了,深秋里走得额头冒了细汗,“访了三四家有羊的,邻村都摸了去,可算是找到只正哺乳的母羊了,若不是那家小羊一只都没活下来,人家可不应呢。”

    北楚羊肉盛行全朝,凡国祀、婚嫁等,统统都要用羊肉,因而与羊有关的一切都是稀缺品,而猪肉也就是在底层百姓间有一席之地,大户人家和官宦世家,是很不屑这种上不得台面的猪肉的。

    叶西要的羊乳比羊肉还要难得,非牧场或私园不能大量供出,也就是他们要的量少,凑一凑也勉强可得。

    叶西也是才知道弄来羊乳要这般麻烦,不由皱眉。

    但眼下没有更好的办法,也只能先将就,等日后去了县上,看能不能找到大规模的养羊户,再另作打算。

    趁叶云打蛋的时候,他在一旁帮忙处理羊乳,家中上次买的茶叶恰好还有一些,于是煮羊乳的时候放上一些,杀菌的同时去除膻味,让羊乳的口感更好一些。

    等时间差不多了,便用网眼细密的藤编笊篱将茶叶捞出,加入砂糖,慢慢搅拌均匀,舀出备用。